【醫龍】無法入眠【朝霧】

醫龍(TMD)‧短篇。
朝田x霧島。

「好好休息，身體沒有什麼異狀。」
藉由聽診器的檢查，確認病人規律的心跳。


「謝謝你，霧島醫生。」
有著皺摺的雙手，邁入年老的病患握住霧島的雙手。


「不會，這是醫生該做的。」
微微一笑，輕輕的放下老人家的雙手。


轉身，推開拉門。
皮鞋與地板接觸的聲音，迴盪在走廊。



※



或者是錯覺，自己覺得哪裡開始有著新轉變。
對於病患、對於研究、對於自己。
好像有什麼東西轉變，跟之前不一樣。


以前，有多少病患跟他道謝過。
但是，哪一次他收到的是可以溫暖他的心的。


一百例之中，幾乎等於零。


不是沒有罪惡感，是他不認識這個字。
從小，父親的嚴格使他放棄很多東西。
最後，連母親都在他的眼前，自殺。


小時候自己就很清楚，母親是為了什麼而死去。
不能重蹈覆轍，所以他選擇了跟父親一樣。


冷淡，為了自己而活。



※



今天是在明真的最後一天。
明日，他就要搭上班機回到美國。


翻著病歷，看起來病患也無大礙。
接下來，可以安心的交給那男人信任的內科醫生。


手錶上的時針移動。
目前，凌晨二時三十分。


值夜班的白板上沒有他的名字。
但是，不知道為什麼的在日本的最後一日他不想離開醫院。


起身，用著紙杯泡了一杯咖啡。
沒有加入方糖，苦澀的味道。


看著窗外的景色，早上十點的班機。
到現在，他似乎還沒好好的跟那個人說到話。


不過，他知道對方在這個醫院裡。
所以，他很安心的能夠待在這裡。



※



朝田龍太郎。
擁有這個名字的男人，大概是他一生都搞不清的。


臨場的判斷力，對病患的用心。
從細微的手術到搶救人命的緊急手術。
用著不輸給他信念的手術手腕，拯救著患者。


跟自己不一樣。
只是為了論文，為了前途的自己不一樣。


很早以前，他就被朝田所吸引。
不過他還是沒有放棄自己的生活方式。


大的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蹈覆轍。
不想跟母親一樣的死去。
所以他選擇自己像父親一般，就這樣子過一生。


直到，他看到朝田的團隊。
到那瞬間，他感到不曾感覺到的「孤獨」。



※



身體陷入沙發中。
輕輕的閉上雙眼，努力的想要入睡。


沒規律的生活不像他的作風。
但是自從來到日本後，就難以入睡。


一秒也好，只要能夠讓他休息都好。
雖然精神上不累，身體的疲倦卻已經不能負荷。
但是，卻無法入睡。


「...咖啡嗎？」
輕聲說了一句，看著桌上的紙杯。


可是霧島心中清楚，不是咖啡的問題。
長期為了主刀報告和論文，咖啡早就是生活飲品。
身體早就習慣咖啡因，所以也不可能睡不著。


或許，是少了熟悉的氣味。
在日本他所習慣的氣味。



※



「睡了啊。」
放下手電筒，看著在沙發上睡著的人。


似乎有瘦了些，輕輕的拿起對方的眼鏡。
閉著雙眼，沒有那麼紅潤的嘴唇。
朝田嘆了口氣，對方似乎好像很多日沒有睡好。


當初，毫不猶豫的打電話給霧島。
他信任對方可以替他完成這次的公開手術。


「軍司。」
坐在旁邊，看著沉睡的臉孔。


自從公開手術後，他們似乎沒什麼說到話。
朝田一天可以開上許多手術，有空的話也會去ER幫忙。
霧島則是監控著病人管理，也到處去應酬。


脫下自己的醫師袍，蓋在對方身上。
拿起手電筒，繼續巡房。



※



霧島軍司。
其實不是那麼容易理解的男人。


為了地位，這個人曾經不擇手段。
所以，大家對他憤怒。
連自己的親人都不原諒他。


但是，朝田清楚。
小時候，霧島就認為自己孤單一人。


不想要變成他母親一樣。
所以，對方選擇成為他父親一般。


冷淡的、利益的、自私的。
矢口否認孤獨，但是卻比任何人還孤獨。
不想得到原諒，卻期望著。


說不出口的一切，朝田都清楚。



※



早晨的陽光有些刺眼。
緩緩睜開眼睛，雙手觸碰到的是熟悉的白色衣物。


「喔，早啊。」
熟悉的嗓音，溶入早晨的耀眼陽光裡。


「朝田？」
確認一般的回問，手中衣物有著他所熟悉的氣息。
和能夠使自己安心的男人的氣息相同。


「咖啡，不加糖？」
背著陽光，看不清楚朝田的表情。
不過，似乎是淡淡的笑了。


「謝謝。」
接下對方手中的紙杯，沒有糖的苦澀。


「哪時候再回來？」
坐在霧島對面，低沉的嗓音問著。


「不知道。」
拿起桌上的眼鏡，想要戴回去。
距離離開日本的時間只剩下三個小時，他想看清楚朝田的一舉一動。


或許，下次見面是一年後。
可能還會更久。


還沒等眼鏡回歸它的崗位。
隔著桌子，兩個人的嘴唇相貼。
淡淡的，持續時間卻很長的，接吻。


「再見。」
低音沉穩的說著，耳膜似乎留著震動。


「嗯，再見。」
距離離開日本還有兩個小時又五十五分。


早晨的對話和熟悉的氣味。
不加糖咖啡的苦澀。
還有熟悉、令人安心的嗓音，以及熟悉的臉龐。


回美國之後，又要失眠多久呢。






【END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