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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-MEN‧短篇。
Erik Lehnsherr / Charles Xavier。






※ X-men EC 的馴龍高手AU
※ 5/22更新




1.


Charles跟Erik的相遇說起來並不是非常的好。
更精確地來說,大概有全世界都毀滅一般的糟糕。


那天Charles沿著皮製的鞍爬上了龍背,摸了摸自家龍的頭。
手上傳來帶有鱗片的粗糙觸感,他拍了拍在他身下夥伴的前額,接著彎起那如同湛藍海洋的雙眸。
像是在述說咒語一般,他輕輕地在夥伴的耳邊說了一個字「go.」


黑龍張開了雙翅,啪搭啪搭地擺動。
接下來只有一陣狂風掠過青年身邊,而他那雙藍眼裡也只映照出那片青天。


Charles非常喜歡在天空中的感覺。
不只是單純因為自己能夠飛翔而興奮,也不只是因為可以看到另一個世界而感到新奇。
而是因為他與他的夥伴(雖然可能不需要太多說明,對於一個龍騎士而言,龍就是他們的夥伴)正一起翱翔天際,也代表著人與龍並不是古老傳說中一般非得對立不可。


就當Charles露出開心的笑容,右手輕輕地撫摸龍背想要轉向時,他就被拋了下去。
藍天、白雲、飛過的鳥群像是跑馬燈般地畫過他的眼簾。
他知道他現在正失速地往下墜,而下方應該是一片針樹林,而該死的那些樹的樹枝上還有尚未融化的冰晶。


在他上方的黑龍開始不自然地扭動,牠左邊的翅膀似乎被一道利箭割傷,疼痛使牠無法控制飛行方向。
Charles開張口喊了自家夥伴的名字,但下墜的狂風把他的話語捲成一團,什麼也傳不出去。
在他落地前他看到他心愛的夥伴不顧自己左翅的傷,俯衝下來用翅膀包住了他。


一人一龍就這麼摔進結著尖銳冰晶的針樹林,跌落陸地。


當Charles好不容易清醒,輕輕地推開自家夥伴的大翅,從雪地裡爬了出來。
他先確認了他的夥伴是否安好,索性除了弓箭造成的傷之外,沒什麼大礙。
他看著那支直挺挺插在龍翅上的箭,心痛如刀割,但他還是得把箭拔出來,並且想辦法止住那一滴又一滴的血液流出。


「不會有事的,夥伴。」
走到黑龍的龍頭,Charles蹲低身子,與黑龍的棕色雙眸對視。
他還將額頭靠在對方前額,安撫地摸了摸牠的頭。


突然間,一道腳步聲傳來。


Charles警覺地站了起來,看向四周。
隔著薄霧,一個穿著打獵裝束的人走了過來。他身上拿著一把弓,背後背了裝滿箭支的箭筒。
看來將自家夥伴從天上射下來、讓自己全身痠痛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這個人。


而那個人就是Erik,Erik Lehnsherr。




2.



數年之後,Erik回想起他與Charles的相遇還真不是普通的糟糕。


那天他一如往常地從乾硬的木板床上爬起,拿起放在床邊的空木桶,推開小屋的木門。
混著點寒冷的空氣撲鼻而來,對於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衣物的人而言,是個不太能夠直接走出門的寒冷。
但Erik一點也不在意,他提著空木桶踏出屋外,朝他前天挖好的洞穴走去。


他將手塞到衣服下擺,輕輕地撥開洞穴上的冰霜,然後將木桶放進去、拉起來。
一如往常地八分滿的水。
皮製的雪靴在地面上劃出長長的痕跡,一路拖回那矗立在針樹林中的小屋。


用剛剛打好的水,稍微清洗了一下臉頰以及擦了擦身體後,他開始穿起外出的衣物。
有著禦寒效果的毛皮和皮革交錯縫製的衣物,不可或缺的皮手套。
接著他背上箭桶,裡頭裝滿了滿滿的箭支。最後拿起立在門邊的弓箭,確認一切準備就緒後,他再次踏出屋門。


Erik那天只是想去獵一隻鹿,當作這個漫長冬天的第一批儲備糧食。
但是他不知道他運氣好到(是的,就算他是個捕龍獵人,也不是每天都可以順利地遇到他的獵物)可以遇到一隻龍。


在他踏出屋門數步,他聽到了不尋常的拍翅聲。
他抬頭一看,黑色的大翅正在天空翱翔。


噢,那是隻龍。
而且還是隻超過五級以上的大龍。
Erik心想,他找到一個不太會被結著冰晶的樹枝影響視野的位置,摸出一支箭,然後將它搭上弓弦。


他呼吸開始變得有點急促,眼睛追尋著黑龍的軌跡,動也不動。
默默地數起秒數,看準時機鬆開弓弦。
接著他聽到了黑龍的痛苦咆嘯,以及一個掉落的黑影。


那黑影小的不像隻龍。
而痛苦扭動的黑龍竟然還忍著痛俯衝去抱住那團黑影,一起摔落地面。


Erik皺了皺眉頭,他小心翼翼地往龍以及那團黑影掉落的地方走去。
薄霧讓他不得不提高警覺心,默默地抽出第二支箭,將它與弓拿在一塊兒。
踩著雪地的小小聲響,讓他的神經也越來越緊張。


Erik知道捕龍獵人絕對不能忘記,到最後一刻除非你已經把龍完全抓住(或是射殺致死),否則你不能鬆懈一絲一毫。
許多古老的傳說告訴他,龍之所以危害人類許久,或許除了那壓倒性的力量外,或許還有那堅強的求生意志。
他心裡想著這些,緩緩地靠近那個地方。


撥開薄霧,首先進入他眼簾的是一隻巨大的黑龍。
黑龍的左翅上有著他剛剛射出的箭矢。
他悄悄地舉起弓,準備補上第二支箭的時候,有個人聲喊住了他。


「Hey!你不可以這樣傷害我的夥伴!」
聲音來自站在龍頭前的棕髮青年。


「......夥伴?」
Erik沒有放下弓箭,他的視線在青年以及黑龍之間游移,似乎在質疑青年的說法。


「是的!我是個龍騎士,而『牠』就是我的夥伴。」
棕髮青年生氣地瞪大他那雙藍色的雙眼。


「你說你騎著龍?你說那個『怪物』是你的夥伴?天啊,我真不知道你爸媽有沒有懷疑過你的腦在想什麼?」
Erik輕笑了一聲。


「牠不是怪物!牠是有名字的,牠叫做『Wolverine』!」
而他換來的是對方生氣的回話。


「喔?那你呢?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名字。」
「......Charles, Charles Xavier.」




3.



Charles踏進了Erik住的小屋。
屋內的溫度雖然比起戶外高上許多,但依舊讓全身沾滿融化雪水的他不禁顫抖了一下。
Erik看著抓緊自己衣物想要取暖的Charles,默默地走到火爐前生起了火。


以堆放乾柴的摩擦聲響為背景音,沉默則是這個空間的主旋律。


Erik在摩擦火種的時候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腦袋是不是被操控了。
他帶了個龍騎士(好吧,到現在還是覺得有人類可以駕馭龍是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)以及他的夥伴(對他而言是個怪物)回到家。


他在跟青年爭論的時候得到了幾項資訊。
一、那個青年──Charles Xavier是住在兩個海域內的某個島的人。
二、那個島的大家都跟龍和平共處,並且會駕馭龍。
三、而只要那個有著棕色卷髮和藍色眼眸的Xavier看著他,他就會該死地答應了一些他本不應該答應的事情(例如像是現在、或是他將一堆資訊都告訴對方)。


點燃乾柴,溫暖的黃光從火爐中散出。
Charles走到火爐旁,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喊了Erik。
字面上的意思,他出聲說得的確是「Erik」而不是他的姓氏「Lehnsherr」。


「謝謝你,Erik。」他是這麼說的。
而Erik則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,他只能繼續繃著一張臉,看著Charles將自己的衣物烘乾。
他甚至還在Charles脫下上衣的時候別過了視線,但眼角的餘光還是瞄到了對方略微精瘦的上身。


「......所以現在?」
Erik硬是在Charles把衣服全數穿好,臉色也從蒼白變成紅潤之後擠出了一句話。


「還是得再次的謝謝你讓我與我的夥伴借住,Erik。」
Charles眨了眨那雙藍色的雙眸。
他當初以為Erik會殺了自家夥伴,也順道把礙事的自己給一併解決,但最後他卻平安無事地來到這個小屋。


而他在跟眼前這個不苟言笑的青年爭論的時候知道了一些事情。
首先,他叫做Erik Lehnsherr,是個捕龍獵人。
他孤單一個人住在這座島上,或許以前有同伴跟他一起居住,或許沒有(這件事本人沒有提及)。
最後,他說了他的雙親是被龍給殺死的,火焰以及獠牙讓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,而他會成為捕龍獵人也是為了如此而已。


「我會盡快想辦法回去的,所以請你讓我去外面治療一下Wolverine。」
Charles看著Erik的雙眼,懇請他借自己一條乾淨的毛巾,以及可以裝水的容器。
Erik沒有拒絕他,他一言不發地拿起了還有三分之一水的木桶以及乾毛巾塞給了Charles,而Charles澤是拿起木桶走向屋外。


鬼使神差地,Erik悄悄地跟在對方身後,走出屋外。


Charles先拍了拍黑龍的頭部,親暱地將自己的前額抵住對方的,然後像是安撫對方一般小小聲地說了些什麼。
接著提著那桶水走到還留有箭頭的翅膀旁,伸出右手拔起了箭頭。
當Charles將箭頭脫離龍的骨肉的瞬間,Erik清楚地聽到一聲尖銳的吼叫,龍翅開始扭動,讓Charles難以幫對方止血。


「沒事的。你知道的,夥伴。」
Charles壓著聲音說著,手撫上黑龍的羽翼,來來回回地。
似乎是聽懂了Chaeles的話,黑龍將羽翼放下,讓Charles可以替牠清理傷口。


被沾濕的乾布染上了血水,放入水桶洗淨時,桶內也被染色。
Charles使盡力氣壓住傷口,直至血水不再流出。
止血工作結束後,木桶裡的水早已不再乾淨。


就在Charles正準備拿起桶子,詢問Erik要到哪裡換水的時候,木桶就被Erik拿了起來。


「謝謝你,你真是個好人。」
「不,我可是遲早要殺了你的『夥伴』的壞人,Charles。」





4.



Wolverine的傷十分迅速地痊癒了。


Charles看著三天就已經痊癒的傷口,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。
傷口不只沒有任何感染,癒合上的傷上方已經開始長出新皮,或許過幾天連鱗片都會跟著長出來。
他開心地摸了摸Wolverine的羽翼,像是個小孩一般地露出開心的笑容。


Erik拿著弓踏出家門的時候,冷不防地被Charles抓住手臂。


「你看,Wolverine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,比起一般的龍還要來的快!」
Charles他壓不住自己上揚的語調,連被他抓住的Erik都無法抗拒離開他。
「這真是太神奇了!這應該是某種特殊的遺傳,喔不可能是種族的問題......」


「我想我可能沒辦法幫你釐清這件事情,Charles。」
Erik好不容易從唇縫裡擠出這麼一句話。
「還有,你在不放開我讓我去打獵,你跟你的『夥伴』都會餓死的。」


「對不起。」
Charles顯然發現自己的失態,他放開了抓住Erik手臂的雙手。
「呃,如果是要去打獵的話我想我也可以幫上一些忙的,畢竟我跟Wolverine都是吃你的糧食。」


Erik看了Charles一眼,比自己矮小又瘦弱的身型,眼神就像表示著鄙夷。
但他沒有拒絕Charles(或許又被那藍色的雙眸擺了一道),他還借給了Charles一隻弓跟半桶箭。
兩小時後,Erik知道以貌取人這件事情是錯的,尤其是你的對象是Charles Xavier的時候。


他們獵到了兩頭鹿、兩隻兔子,做成醃肉的話,幾乎可以讓Erik半個月不用在出門打獵。
Charles對動物行進路徑的判斷十分準確,而用弓箭的技巧不拙於Erik。
他們有說有笑地走回小屋,而Wolverine則在屋外等著他們回來。


Charles轉過頭,看著Erik,然後將視線移到Erik手中的兔子。
Erik點了點頭,將兔子往Wolverine的眼前丟去。
起先Wolverine先露出牠的獠牙,張牙咧嘴地朝Erik示威,但在Charles的喝止下牠才乖乖地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兔肉上。


「牠平常不是這樣的,希望你不要介意,我的朋友。」
Charles有點抱歉地收起他那雙藍的眼眸,微微看向雪地。


「不,這才是正常的,Charles。」
Erik將肩上的鹿放到一旁的雪地上,然後抽出別在腰間的利刃。
「牠們跟我們是不一樣的,這種排斥本來就是理所當然。」


「......Erik。」
Charles嘆了口氣,也將自己肩上的鹿放在Erik身旁。
「你為什麼總是不肯相信龍與人會站在一起呢?」


「因為實際上『牠』的確跟我不合。」
Erik將手指向坐在他門外的黑龍,而那刀刃也劃出一道銀光,直直地對著牠。
黑龍壓低身子,發出了威嚇的低吼。


「放下刀子,Erik。」
Charles看著Erik,並且掏了掏別在他腰間的某樣東西。
「相信我,你可以跟Wolverine做好朋友的,只要你先放下刀子。」


Erik依言丟下刀刃。
他一開始本就不是為了攻擊龍而掏出刀子,那尖銳的刀刃是為了解剖鹿而拿出來的。


Charles抓著Erik的手臂,引領他來到黑龍面前。
接著,他按下了銀色的長棍,帶著點腥味的綠色氣體散布在兩人周圍,然後一個點火,「碰」地一聲,四周散起了一個火花漸而消滅。
而眼前的黑龍看著Charles,又將目光轉向繃著一張臉有點被嚇到的Erik,來來回回。


「你可以去摸摸看Wolverine的,你現在在他眼中就像個會噴火的同類。」
Charles看著有點被嚇到的Erik,露出開心的表情。


Erik不知道哪來的勇氣,伸出了手。
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微微地在顫抖,但他無法阻止Charles那聽起來荒誕滑稽的提議。
在他伸手觸碰到黑龍那粗糙的鱗片後,冷不防地他的腳被龍尾掃了一下,他就這樣摔進雪地。


「You!」
他甚至幼稚地在雪地裡生氣地喊了一句。
在一旁的Charles則是大笑不止,還說著「Wolverine好像挺喜歡你的」云云。


當Erik好不容易從雪地中站起,他又再次被尾巴攻擊。
第三次他再也不笨,他用跳的跳過龍尾,幼稚地向黑龍擺出挑釁的姿態,卻沒有成功的傳達給對方。
因為Charles正抱著黑龍的頸部(更正確的來說是「掛」在頸部上),笑得開懷。
而黑龍閱過Charles的頭,將視線盯向自己。


噢拜託,誰可以告訴我,那視線該不會是不准我打擾牠跟Charles吧......
Erik嘆了口氣,他第一次這麼想會讀心術,尤其是對動物有用的那種。



5.



第五天早上,Charles起了個大早,他甚至比睡在離火爐較遠的Erik還早起。
他躡手躡腳地穿上帶著點毛皮的衣物、戴上皮手套,拿起了Erik每天都會拿去打水的木桶。
小聲地推開大門,冷風吹進屋內。Charles怕吵醒還在睡覺的Erik,所以他只打開了個門縫就鑽了出去。


外面雖然颳著冷風,但天氣卻十分晴朗。
是個適合飛翔的天氣。Charles心想。


他先對自己夥伴道了聲早,拖著他的雪靴往前走去。
用戴著皮手套的右手推開覆在洞穴口上的薄冰,將木桶塞了進去,裝了八分滿的水。
就在他走回小屋時,他發現Erik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物站在門外看著他。


「你不冷嗎?」
Charles放下木桶,戳了戳自己被冷風吹紅的鼻子問道。


「是不冷。」
Erik回答。
「要不是出門看到『這家伙』還在,我還以為你要在我睡覺的時候偷溜呢。」


「我只是去打個水。」
指了指放在腳邊的木桶,Charles垂下眼眸。
「但是,呃,的確我們該回去了,Erik。Wolverine的傷已經好了,而我們也沒有繼續打擾你下去的理由。」


聽到Charles的話,Erik愣了一下,但他隨即又回復那張繃著臉的神情。
的確,Charles是他生活中的意外,更應該說是不速之客。
但是當Charles說出要離開這句話,他卻不禁地小小失望了一下。


噢,拜託,Erik Lehnsherr,你到底在糾結什麼?
要不是因為Charles就站在自己面前,Erik可能會用手把自己的頭髮亂抓一通,並且苦惱著。


「Erik?」
善於察言觀色的Charles看著Erik臉上表情的細部差異,擔心地問道。


「沒事。」
Erik頭也不回地回了這麼一句,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回話多麼得模糊不清,還被冷風颳成不連續的單音。
「吃完早餐再走吧,Charles。」


兩人雙雙走進了屋裡,火爐中還有一些乾柴在燃燒,啪搭啪搭的聲響散在屋內。
Charles放下木桶,尷尬的沉默又成了這個房間的主旋律。
Erik也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,他將鍋子裝好水掛在火爐上方。


最後兩人面對面乾瞪眼地喝完了熱茶,啃完了烤熟的兔肉。
當他們再也沒有食物可以繼續讓他們假裝「嘴吧很忙」這件事情的時候,他們互相看著對方......


「Charles。」
「Erik。」
他們幾乎同時開口喊了對方的名。


「呃,我想你可以先說,Erik。」
「還是你先說好了,Charles。」
Again,他們再次開口,兩句話重疊在一塊兒。


「我想......應該說我不知道你是否會答應......」
Charles眨了眨眼,然後吸了一口氣,像是要發表什麼演說一般地慎重地開口。
「噢,應該說,我想邀請你跟我們一起回去,Erik。」


「What the......」
Erik驚訝地只能吐出幾個詞,或許那是他內心最深沉的願望也說不定。
他不知道Charles怎麼知道的,他開始懷疑如果世界上有人會讀人心,而Charles應該是裡面最強的那個。


Erik差點將「Yes.」這個詞脫口而出,但是最後一秒他停住了。
「你知道把一個捕龍獵人帶到你的島上是多麼危險的事情吧?Charles。」
他甚至裝作兇狠地笑了笑,看著Charles那雙如同海洋般漂亮的雙眸。


「當然。」
Charles毫無畏懼地看著Erik露出那如同鯊魚牙齒般的笑容。
「但是我願意相信你,我的朋友。」


Erik那一瞬間覺得他被說服了。
他甚至開始想像他有了自己的龍,騎著牠飛上天,翱翔於天際間、大海上。
可是他低頭看像自己插在腰間的刀刃,咬了牙,吐出了拒絕Charles的話語。


「我跟你不一樣,Charles。你早該知道這點。」
他這麼說。
而Charles沒有再多說些什麼,他默默地起身去準備飛行需要的裝束。


Erik最後還是選擇站在屋外,看著Charles順著皮製的鞍爬上龍背。
冷風雖然沒有停歇,但是太陽卻讓在龍背上Charles看起來十分耀眼。


「Goodbye.」
Charles朝Erik喊道。
風吹得讓這個詞變得模糊不清,而Erik雖然聽不清Charles的話語,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。


黑龍的翅膀動了動,啪搭啪搭。
Erik看著那曾經把自己掃在雪地裡的尾巴,不禁露出了一個微笑。
就在他想著他可以把這條黑龍跟Charles Xavier的名字好記在心中時,腳踝卻又被那熟悉的觸感一掃。


「Hey!Wolverine!」
Charles緊張地喊著,然後跳下龍背跑到倒在雪地裡的Erik身旁。


Erik從雪地上爬了起來,看著一臉得意看著自己的黑龍,還有一臉擔心看著自己的Charles。
一人一龍都看著自己。
Erik突然放鬆了一直緊繃著的臉,將視線擺向Charles。


「我很高興你決定跟我們走。」
搶在Erik開口前,Charles笑著說。
Erik再次對於Charles的讀心能力感到驚訝,而且這次絕對可以放在超能力的範圍內。




6.



風劃過Erik的雙頰,刺痛感隨著風的輕撫傳達而來。
他努力在寒冷的強風中睜開雙眼。
藍天、白雲、飛逝而去的鳥群在他眼前呼嘯而過,像是一幅又一幅的圖畫快速拉過他眼前一般。


Erik不敢相信他竟然在Charles露出微笑後,握住了那隻邀請他一起走的手。
他甚至不敢想信他只花了兩分鐘就整理好自己的行囊。
在他肩上的乾扁布袋中只有幾件衣物(那也是Erik僅有「全部」的衣物)、以及一些儲備糧食的醃肉(那些和Charles一起打到的鹿肉還來不及做成醃肉,索性就扔給Wolverine吃了,Charles還戲弄了黑龍一下,稱呼他為「胖龍」),還有他的短刀以及弓箭而已。


他跟著Charles踏上皮製的鞍,跨上他不曾如此近距離接觸的巨龍龍背。
Charles坐在他的前方,壓低身子,將臉頰貼在黑龍巨大的頭部上,輕輕地說了些什麼。
然後他轉向Erik,彎起那漂亮的紅唇開口說道:「你等等最好抓緊我或是Wolverine,我的朋友。」


在Erik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,黑龍張開那雙大翅。
像是黑色墨水一瞬間潑灑開一般,那雙大翅比Erik想像得來的巨大,接著翅膀開始晃動。
下一秒,他們就這麼劃過藍天、升空。


離開地面的作用力,讓Erik下意識地往前抓住Charles的衣服。
他在冷風中聽到Charles的輕笑聲,他看著對方微微抖動的肩膀,有點憤恨的放開那布料,將手搭上他和Charles身下的龍背。
Charles再度低下身子,扶住龍頭指引牠往下飛行,帶著亮晶反光的海水映入了他們的眼簾。


兩人一龍滑過水面上方。
Erik看著閃著陽光反射的亮光的海面,直覺地讓他想到Charles的雙眼。
他不知道他會覺得海如此美麗,他也不知道他會覺得Charles那雙藍眸也如此美麗。


「還OK嗎?Erik。」
Charles沒有轉過頭,只是出聲問道。
他眼睛直視著前方,努力地讓這次飛行不出現任何「意外」。
他得讓這趟飛行變成Erik內心中數一數二的良好回憶,因為他希望Erik跟他一樣,嘗試去愛著這些龍,並且和他們和平共處。


「Fine, Charles。」
Erik的回答被強風揉得支離破碎。
雖然他看不到Charles的臉,但是他知道對方那雙如同深海的眼眸現在一定充滿著笑意。


他們順著海面飛行不久後,Charles調整了行進方向。
黑龍晃動著大翅,飛向海面旁一道高聳的岩壁,貼著岩壁持續攀升。


「Hold on。」
Charles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大聲些,他可不希望在最後關頭出了差錯,讓他的朋友掉下龍背。
Erik著實地聽到Charles的話語,他抓著皮製的鞍上的鐵環,努力讓自己不要太過於緊張。


他們就在上攀的途中來了個急轉彎,穿過一道岩縫。
而在岩縫後的景色並非非常奇怪(除了那些在空中飛翔的龍之外),木製小屋跟Erik居住過的並無兩樣。
這邊似乎比Erik住的地方還要來的溫暖,地上不見任何積雪,但還是有些雪水掛在樹葉上。


Charles小心翼翼地降落。
Wolverine很配合地將雙足平穩地落地,並且收下牠的翅膀,讓坐在上方的人比較好活動。
Erik比Charles早一步翻下了龍背,腳底傳來的觸敢讓他覺得堅硬的不可思議,好比剛剛在空中一切都是夢一般。



Charles也跟著翻下龍背,他對Erik笑了笑。



「歡迎來到我的家,Erik。」
他再次伸出了手,用著溫和的嗓音,眨了眨那雙眼眸。
而Erik這次沒有猶豫,他像是被那雙藍眸操控一般,回握了對方的手。



7.



Erik在比自家還要柔軟的被褥裡睜開了雙眼。
他一向很早起,因為一個人生活需要準備的事情實在是多到難以讓人想像,讓你會怨恨那遠古的奧丁為何不讓一天擁有兩倍的時間。
但在這個時間清醒絕非他的本意,在他模糊的視線中,他發現有個不尋常的黑影正想從床邊的窗戶鑽進來,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。


老天,那是隻幼龍!
當他認清眼前的東西的時候,反射性地握住腰間的小刀,翻身下床往後退。
一步、兩步、三步,當他將重心放到右腳想再挪一步的時候,堅硬的鈍角撞上他的背脊讓他停下腳步。
在他身後的是一張小桌子,但他對這張桌子沒有任何印像,他家並沒有......


噢,這不是我家,而是Charles的家。
Erik這時才想起來,他來到了一個充滿著龍的島,一個讓他難以相信它的確存在的地方。
他看著手中的刀刃,掙扎了數秒把它放到地上。
卡在窗戶的幼龍晃了晃腦袋,然後扭動著身子想要把自己塞進這個小房間。


Erik不知道該如何是好,但是他知道殺了眼前的龍絕對不是在這個島的好選項。
他嘗試提起腳步走近幼龍,但他卻無法讓自己觸碰龍覆滿鱗片的肌膚,也無法讓這個卡住窗戶的笨龍飛出去。


「Erik。」
來自Charles的呼喊和敲門聲解救了僵持不下的Erik。


Charles說他聽到一聲很大的聲響(他想那是眼前的笨龍扭到撞到窗框的聲音),所以醒過來看看狀況。
只見Charles熟練地摸了摸幼龍的鼻頭,然後將手伸到旁邊一個開關壓下,瞬間窗戶的空間變大,讓幼龍的雙翅可以張開。
他發現Charles跟龍對視了數秒,並且開始小小聲地說了些什麼,那隻幼龍就放棄穿進房間裡,往後振翅飛去。


「很抱歉打擾到你的睡眠。」
Charles將窗框恢復城原本的大小,眨了眨那雙還帶有睡意的雙眼。
「你知道的小孩子總是愛玩,所以睡覺之前我都會把窗外的木板拉下來一些,好讓牠們不因為好奇而鑽進來。」


「我會注意的。」
Erik走到Charles身旁,將窗外的木板拉下,留下一點點空隙。
他看見Charles似乎再忍著打哈欠的慾望,紅紅的鼻頭、微微顫抖的雙肩、以及留有一點淚水的眼眶背叛了想要隱瞞自己想睡的Charles。


「晚安,我的朋友。」解救Charles的是Erik的這麼一句話。
他像是如獲大赦一般,飛快地道了一句晚安,並且丟下明天他們要做的事情(雖然Charles的話語模糊不清,勉強只能聽到『拜訪朋友』這幾個詞)就緩慢地踏出房間。


Erik再次將自己塞進被窩,一邊猜想Charles是不是會在走廊上就睡了起來,一邊沉入夢鄉。


Side Take 7.5.



Charles吸了吸自己的鼻水,踏出Erik的房間。
他承認他不想讓Erik看到他打哈欠的蠢樣,他走出房門的時候還暗自祈禱Erik沒有發現他多麼想打哈欠。
沿著走廊,他走回自己的房間,把自己塞回被窩裡,墜入夢鄉。


他在夢裡遇見了一隻黑龍。
跟Wolverine長得不一樣,那是隻巨大的黑龍。
牠擁有漂亮帶著類似金屬光澤的黑色鱗片,還有一雙灰藍色的雙眸。


那隻龍的眼神讓他直覺想到Erik。


他輕輕地走向黑龍,然後嘗試地用手觸碰牠那漂亮的鱗片。
而黑龍也沒有排斥地讓他順著鱗片摸啊摸,甚至還輕輕地哼了一聲。
他大膽地將自己的身體靠上黑龍,而黑龍還將自己的羽翼裹在Charles身邊,讓牠們倆可以更加靠近。


Charles最終還是沒有替那隻黑龍取名為「Erik」,因為那像是金屬的鱗片讓他直覺地稱呼牠為「Magneto」。
在夢中,他們倆似乎一直打鬧、飛上天,並且還一起前往很多地方,遇見了更多的龍。
Magneto甚至還保護了他,用牠的雙翼以及吼叫,讓想傷害Charles的人退開;牠甚至露出了那如同鯊魚齒的獠牙,作勢要撕裂那些人類。
Charles緊緊地抱住牠的脖子,一直說著「That's enough!」,才讓牠停下動作。


當Charles醒過來的時候,他直覺地偷偷跑去Erik的房門前,看向那未緊閉的門縫。
他看見Erik站在窗邊,還保持著他所知道的Erik的樣子(也就是說裡面的Erik還是個人),他不禁鬆了一口氣。
畢竟他不知道如果夢境成真他會怎樣,更應該說他不知道他是否能跟Magneto(畢竟牠不是Erik)一直在一起。


「Charles?」
Erik推開房門,喊著早上就在胡思亂想的Charles喊了一句。


「噢,早安,Erik。」
Charles忍不住用手遮住了臉,然後喃喃地補上一句話。
「...真開心你沒有變成龍,我是真心的,我的朋友。」


「什麼意思?」
「拜託你別問,真的。我現在好想把自己埋到洞裡,Erik。」



08.



Charles沒有忘記昨天他說了什麼,他帶著Erik去拜訪他的朋友們。


首先,他見到了Charles的妹妹Raven。
Raven是位擁有著一頭漂亮的金色捲髮的女孩,她聽到Charles的叫她的時候,放下手中的工具,開心地跑了過來。
但是當她看到站在自家兄長旁的Erik的時候,嘴角的弧度瞬間垮了下來。


「他是Erik,Wolverine受傷的時候我們受了他很多照顧。」
Charles揉了揉自家妹妹皺緊的眉頭,笑著跟她介紹Erik。


「那是應該的,不是嗎?」
女孩並沒有接受Charles的安撫,她推開了哥哥的手,直直地看著站在一旁繃著一張臉的Erik。
「我聽Hank說是他先弄傷Wolverine的。」


「事實上來說,是這樣沒錯。」
Charles制止了想要說些什麼的Erik,補上了幾句話。
「但是他沒有殺了我們,而且他還跟我一起回來了,重點是Wolverine還願意載他。Wolverine這個受害者都不在意了,妳也不需要在意不是嗎?」


「好吧。」
女孩伸出她的手,遞向Erik。
「我叫Raven,Charles的妹妹,但是我沒有我哥友善,我相信你剛剛就清楚了。」


「我想你這樣才是正確的,妳哥太友善了。」
Erik回握了女孩的手,途中還收到了一個來自Charles不滿的眼神。
「當然,如果你想報復我的話請便,不過我可能比我看起來還要來的健壯。」


女孩抽回手,甩了甩那漂亮的金色捲髮。
她挑釁地笑了笑,然後吹了吹口哨,一隻龍就這麼從天上飛下,藍色的雙腳就這個踩上廣場。
那隻龍跟其他龍不太一樣,牠在頭部的上方有許多小根小根像是觸角的東西,而且全都是藍色,看起來與其說是觸角,不如說像是鬃毛一般。


「等你有龍的時候我們再來決鬥吧,Erik。」
女孩連跑帶跳地跨上藍色龍的背脊,朝著下方的Erik喊道。
「但是先跟你說,Beast可是很強的,牠可是擁有一點困惑龍的血統,你應該打不過的。」
正當Erik猶豫到底是要先問困惑龍是什麼,或是要先跟對方說他沒有想要養龍的打算時,藍色的龍就拍起翅膀,往天空飛去。
而Charles則是有點氣憤地在旁邊喊了句「Raven!」,卻無法阻止自己的妹妹騎著龍離開。


Charles憤恨地收起追逐Raven的眼神轉向站在自己身旁的Erik,而Erik搶在他開口前講了一句:「我不在意,所以你更不需要在意,Charles。」
而後他換得的是Charles來自內心的大笑,他拍了拍有點愣住的Erik的肩,並且拉著他去拜訪下個朋友。


Erik之後認識了女孩口中的Hank,那個羞澀卻又十分聰明的青年。
同時他知道Charles那個可以噴出龍的氣體的裝置也是眼前這個青年做的,以及Charles跟這個青年十分要好的事情。
然後這個青年也有一隻龍叫做Mystique,是隻擁有漂亮深藍鱗片的龍。


他還可以想起青年在介紹他的龍夥伴的時候用的形容詞,青年形容那隻漂亮的龍如同Charles的妹妹Raven一般漂亮。
這個形容讓Charles不禁放聲大笑,而Erik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了笑容。
Hank看著笑得開懷的Erik和Charles,開始不知所措地在自己的工房裡踱步,然後不停地撞到東西。
而在一旁的深藍色的龍睜開了那雙如同夜貓般的雙眼,看著自家夥伴一直撞到東西,甚至是打翻了水盆,受不了般地用了自己的尾巴將青年捲了起來,固定不動。


而這換來的卻是Charles跟Erik更多的笑聲。
這讓Hank不禁開始思考,他到底是在哪個環節製造了搞笑成份,好讓這兩個人笑得這麼開懷。



Side Take 8.5.



「我想你應該知道,但是我覺得還是得問一下,Charles。」
「什麼?」
「你知道Hank喜歡Raven嗎?」
「看就看得出來了,我的朋友。順便跟你說Beast也很喜歡Mystique喔。」


Erik看著笑得開懷的Charles,開始合理的懷疑這傢伙的讀心術是否更上一層樓了。



09.



Erik比他想像中來的還跟Charles以及他的家鄉合得來。
第三天,他跟Charles一起上山打獵,他們倆先後獵了兩隻羊、以及一起獵了一隻野豬。一人肩上各背一隻羊,雙手各提兩隻豬腳,一起走回村裡。
第五天,他跟Charles還有Hank一起出海捕魚,三個人用不同的方法補了一堆魚。兼職管理龍飼料的Hank開心地表示他們大概有兩個禮拜不用在出海捕魚了。


而第六天,Erik在Charles的邀請下再度站在Wolverine面前。


「你確定?Charles。」
Erik看著Wolverine那張帶著點兇惡的龍臉,疑惑地看著Charles。


「不會有問題的,Erik。」
Charles眨了眨那雙藍色的雙眼,並且推了推Erik的背。
「Wolverine認識你,你也認識Wolverine,Well,我相信你可以駕馭他的。」


黑龍聽到自己的名字,將頭晃了晃,看著努力鼓吹Erik踏上皮製的鞍的Charles。
牠在Erik伸出手觸摸自己的背部的時候晃了一下,Erik雖沒有鬆開手,但他的確對Charles喊了一句「我覺得牠不喜歡我」之類的話。
但除此之外,黑龍並沒有其他動作,牠溫順地讓Erik爬上牠的背脊,坐在上方。


而Charles則是爬上了Beast的背,摸了摸那龍色漂亮的觸角。
他笑著對Erik解釋怎麼讓龍起飛、轉彎、降落,還有一些飛行該注意的事情。
Erik雖然一邊努力聽著、努力讓他記在腦海中,但他還是不覺得自己可以做到這件事情。


直到他學Charles趴在龍頭前,輕輕地拍了黑龍的頭,並且告知他向前行。
翅膀的拍動聲讓他覺得不太真實,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視線所看見的景物開始攀升。
風開始劃過他的雙頰,六天前刺痛的感覺又再次噗向他,然後他將眼睛移到雙腳下方,地面上的村莊看起來越來越小,屋上的瓦片離他越來越遠。


噢,老天,我在飛!
Erik不禁在內心感嘆了一句。
雖然他知道正確來說應該是黑龍在飛,而他只是個乘客,但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在空中,而且是一個人坐在一隻龍上!


「這種感覺還不錯吧?我的朋友。」
Charles調整自己的飛行高度,跟Erik並肩飛行。
風吹的Charles的咖啡色捲髮亂飄,湛藍的眼眸被亂髮遮住,聲音也被吹的細碎。



但Erik的確聽到了。
他回給Charles的是一個微笑,那個微笑讓Charles愣了一秒,接著他也收到了Charles的微笑。
那個微笑背後襯著藍色的天空,或許被吹亂的棕髮讓Charles的整體看起來有點亂,但是被吹亂的棕髮無法遮住那雙禽滿笑意的藍色雙眸。


Erik相信自己可以發誓,那是他活到現在看見最美的微笑。
而他也發現他開始學會不再仇視他身下的生物,因為眼前的這個人;因為他開始相信這個闖進他生命中的不速之客──Charles Xavier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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