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風起】さへきやま うのはなもちし かなしきが

電影「風起」‧短篇。
本庄 / 堀月

他打了個哈欠。
眼前的教師在黑板上寫著數字。
計算著風阻的算式蔓延在黑板上，一筆又一筆的白色筆跡添加在上。

他揉了揉眼睛。
眼角的淚水不自覺地滑落。
黑板上的算式他早已記熟，昨夜徹夜通霄讓睡意不禁襲捲他的全身。
誰叫他昨天跟一個飛機癡(雖然這所學校的這個科系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飛機癡)聊了一整個晚上。

他瞄了一下造成這一切元凶的青年背影。

有點駝背的坐姿。
右手拿著的鉛筆晃動著，筆桿描繪的軌跡跟黑板上的粉筆相同。
當講台上的教師放下粉筆的時候，青年也放下筆桿。

接著，青年就在教師面前拿下眼鏡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。

「堀越同學，上課請保持良好的儀態！」
「是！」

而他則是努力忍住大笑的衝動，只能顫抖地摀住自己的嘴角。
※


「二郎……」
看著眼前青年的餐盤，他不自覺地嘆了口氣。

「嗯？本庄還不吃嗎？」
毫不在意地扒了口飯，嘴巴裡的飯還沒有吞下口青年就將筷子插進魚骨間。
精準的劃開魚肉，將細長有著漂亮弧度的魚骨挑出。

「每天都吃鯖魚都不膩啊你。」
看著青年對著魚骨細細觀察的樣子，他不禁搖了搖頭。
他知道青年就是喜歡鯖魚，但絕對不是因為鯖魚的味道，而是因為鯖魚那細長有著弧度的魚骨。

「因為這個弧度很完美啊，本庄。」
毫不猶豫地說出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話，青年看著魚骨笑了出來。
「要是我可以做出像這根魚骨一樣美的飛機就好了。」

「是是是，我們敬愛的飛機狂熱分子堀越二郎先生。」
他拿起筷子小聲地說了句「開動了」用筷子夾起了眼前的豬肉片。
豬肉片上的白色油脂像是一道歪七扭八的曲線。

───如果是二郎的話一定會認真研究這個曲線該如何修正吧。
看著眼前還在觀察魚骨的青年，他不禁如此的想著。




※


他們並肩坐在木製的長椅上。

蔚藍的天空上沒有任何白雲。
陽光直射至地面。
他瞇起眼睛看著那片湛藍的畫布。

而坐在他身旁的青年鏡片後的雙眸也微微闔上，看著同一片天空。

「吶，二郎，你還有菸嗎？」
他摸了摸上衣口袋，裡面只有一個壓扁的香菸盒。

「我看看。」
青年掏了掏自己的口袋，掏出的菸盒裡似乎只有一根菸。
他伸出手想要跟青年要那支菸，但青年卻逕自含住濾嘴，熟練地拿出火柴點火。

「不給我抽就是了。」
他呆愣地看著青年流暢的動作說著。

「下次記得多買幾包，本庄。」
而青年則是吸了一口菸，將灰色的煙霧吐在空中，然後轉頭看著他笑了笑。









看著青年再次咬住香菸濾嘴的唇瓣。
他有股衝動想要抓住青年拿著香菸的手，然後逼迫青年跟自己接吻。
就算這個舉動讓最後一根菸掉在地上也沒關係。




三秒後，
他看著一臉疑惑問著「怎麼了？本庄」並且看著自己的青年的臉，
對自己剛剛的想法嘆了口氣。




【END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