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偵探伽利略】邏輯性【湯草】

偵探伽利略‧長篇(未完)。
湯草。

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走廊尾端傳來，然後猛然的停在物理系第十三研究室門前。


「湯川！」
門被某刑警很不禮貌的踹開，更正是『打開』。
門板與牆壁親密接觸的聲響，早就超過法定分貝數。


在物理系第十三研究室裡，某刑警看到了他幾乎不敢置信的景象。
────這個研究室的主人，湯川學副教授以鼻尖三公分的距離貼近某個女學生的鼻尖。


正在考慮是不是妨礙到一些『事情』，草薙正想關上門。


下一秒，身為副教授的男人說起話來。
「現在這位同學配戴上隱形眼鏡，隱形眼鏡跟一般眼鏡的放大相差大約差了1.3%左右，也就是說...」
走向黑板，拿起粉筆俐落的寫起算式。


站在門口的草薙，用著疑惑的眼神看著湯川的身影。
「...這是什麼研究啊...」
小聲喃喃自語著，身為一個物理專家研究這種東西真的會有什麼驚人成果嗎？


寫著黑板的手突然停下來，鏡片後的眼眸沉靜如水。


「假設現在戴著隱形眼鏡所看的物品將會與所謂的『真實大小』更加相近，這麼說好了...」
某副教授將眼光移向站在門口的某刑警。


「如果以我現在這副眼鏡目測下來，門口這位刑警的高度將低於我一公分，而以放大像差的相差比例來算的話....」
轉過身，拿著粉筆的手繼續在黑板上動作。


「.............」
草薙並不想否認他想拿東西往講課的男人身上丟的衝動。


每一次只要這間研究室在上課，自己就會『不經意』的變成活體教材。
但是，他偏偏就是無從反駁。
跟一個物理偏執狂〈更正確來說是物理邏輯偏執狂〉爭執，只是自找死路。
這點，已經從他從學生時代以來的慘痛教訓得到驗證。


滿意的停下手中的粉筆，黑滿上佈滿了會令某刑警頭疼的公式。


「結論，依照頂點距離公式計算，我以這副眼鏡的目測為一公分，但實際上以隱形眼鏡來看的話將會相差超過一公分。」
白色的粉筆加重了算式的最尾端，湯川接著開口。
「最後真實性物理測量下，我與他的身高實際相差三公分。」


『那個刑警只比湯川教授矮三公分啊...』
抄筆記的聲音和翻書本的聲音裡，夾雜著學生的竊竊私語。


等一下，那個『只比湯川教授矮三公分』是什麼意思？！
再怎麼說他認為他自己的身高算是男人之中的正常，一百七十七公分有什麼不對？！
草薙的手握拳發抖，很久沒有那麼想要打人的衝動。


為了自己的未來著想，某刑警還是沒動手。


「不過是上次遲到半小時，就這樣整我嘛...」
小小聲的，草薙喃喃自語著。


之前因為案件的關係，約了湯川到餐廳見面，卻因為突然有事稍微耽擱了一下。
想不到那一下就是半個小時，草薙那天也道歉了。
────果然笑著說「沒關係」的湯川是別有意圖。


看著草薙的表情，湯川早已猜出草薙心中想法。
───大概是那天吃飯遲到的事情吧。
「同學們，今天的課程就上的這邊。」
拉了一下黑板，將黑板換上一面新的，湯川說著。


閃過離開研究室的人群，草薙默默的走進湯川的旁邊。
「....我都道過歉了....」
臉上的表情似乎剛吃過苦瓜一般的說著。


「你要試試看隱形眼鏡和一般眼鏡的放大相差嗎？」
無視草薙的問題，湯川自顧自的說著。
「還是說，先來一杯咖啡？」


「唔...」
草薙認真的考慮起來，聽起來好像挺有趣的。


「如果你有那個空閒的話，試試看也不錯...」
趴在桌上，草薙側臉看著湯川說著。
「不過咖啡就......」


「關於即溶咖啡的歷史，經由各種不同的錯誤下不斷改進。」
推了推眼鏡，鏡片後的眼眸看著草薙。
「距離你在這次拜訪我的前兩年又五十九天，我曾經在這裡跟你說過。」


拿了兩個馬克杯，依然又是超市或者百貨的贈品，看起來又沒洗乾淨。
各放了兩匙咖啡粉，倒下熱水。


「湯、湯川，這個話題我想還是先放一邊吧...」
冒著冷汗，草薙說著。
「咖啡我會喝，所以我們可以不要討論你的咖啡有多歷史。」


「那麼，請問一下我們為民服務的刑警先生...」
放下兩個咖啡杯，湯川拿起其中一個喝了一口。
「你，戴過隱形眼鏡嗎？」


「沒有啊...我沒有視力問題為什麼要戴...」
戰戰兢兢的伸手拿起咖啡杯，喝了一口。
果然湯川對咖啡的品味，草薙實在是不能苟同。


「一般人沒戴過隱形眼鏡的機率來說，你能夠正確的放入是很困難的。」
湯川喝著咖啡說，嘴裡似乎殘留一種水管的鐵鏽味。


「那，你要幫我嗎？」
放下杯子，眼眸對著湯川，很認真的問著。


「我這個小市民，可以幫上刑警大人的忙真是個榮幸。」
笑笑的，湯川說著。


「你才不是什麼小市民...」
如果你是小市民，那麼連我都可以算是微生物了。
草薙又喝了一口咖啡。


「反正我只是研究對別人沒有用處的物理研究。」
湯川似乎別有意義的，看著草薙說著。


草薙著時嚇了一跳。
連自言自語，湯川都已經聽到了嗎...


「那個...我不是有意的...」
某刑警的大腦轉啊轉。
「啊，不是要幫我戴隱形眼鏡嗎？」
草薙俊平刑警，很努力的轉移話題，只是轉的很硬。


「那麼。」
放下咖啡杯，從抽屜拿出隱形眼鏡。


「等一下你看看你可以把眼睛睜多大就多大。」
看清包裝盒上的標示無度數，湯川小心的拆封。


「唔嗯...」
草薙用手指將眼睛拉大，趁著湯川在拆隱形眼鏡的時候。
這樣子的模樣還挺像小朋友的。


「唔，這樣夠大嗎...」
草薙又開始喃喃自語。


「............」
沉默不語的，看著睜大眼睛的草薙。


帝都大學物理系副教授，湯川學。
目前臉部神經有點抽蓄，原因，他在憋笑。


藉著眼角餘光看到友人的怪異表情，草薙放下雙手。
「怎麼了嗎？你沒事吧？」
某刑警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就是讓他人面部神經失調的真正元兇。


「睜大眼睛沒有叫你動手指。」
平復心中的情緒，靠近草薙說著。


「從左眼開始吧。」
突然間，湯川將臉貼近草薙。
距離大概是離鼻尖不到三公分。


突然有一張臉靠近任何人都不習慣，更不用說草薙了。
不過單純的他並不會想那麼多。


「呃，真的不要用到手指撐開嗎？」
不想妨礙他人，更不想妨礙的面前的友人，某刑警先生認真的問著。


「人類手指上的細菌將會比任何部位高上許多。」
似乎連草薙的鼻息都可以感覺到，用著這種距離湯川繼續說著。
「雖然正確的洗手就可以去除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細菌。」


「那我是不是該去洗手？」
草薙刑警，在本人沒自覺的情況下轉換成幼稚園生模式。
「因為我還是覺得，眼睛睜大一點你會比較好弄。」


「你去洗手的這段期間，在空氣中沉浮的所有細小粒子都有可能沾到鏡片上。」
湯川一邊說著，一邊帶上無菌處理的乳膠手套。
「我來幫你戴，所以...乖乖坐好。」


「喔...」
既然副教授都這樣說了，草薙像是個乖學生一般的坐好。
只是努力想要睜大眼睛這個模樣，不應該算是個職業是刑警的男人應該有的可愛舉動。


將隱形眼鏡放在指尖，湯川的手逐漸接近草薙的臉龐。
距離不到三公分，在這個距離下，湯川感受到草薙的緊張。


看著湯川的手指越來越靠近，草薙的鼻息就更加混亂。
生平第一次戴隱形眼鏡，就已經夠緊張刺激，況且還是別人代勞。


非常想要眨眼睛，不是不相信這位物理系副教授友人的技術。
───只是，他不能準確知道對方手的力道。
心裡想著不能妨礙對方，草薙努力忍著不眨眼睛。


「你眨眼了。」
兩秒後，湯川放下手，看著草薙說著。


湯川不是不能理解其中的恐懼。
不只這一秒，前一秒之中草薙也眨眼了無數次。


「像剛剛你看到的女同學一樣，不要緊張，自然就好。」
湯川學，第二次嘗試以及挑戰開始。


「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...」
草薙差點脫口喊出「如果反過來看你會不會眨眼」之類的云云。
但是下一秒腦中自動播放湯川的臉孔說著：「不會。」


「...沒...沒有其他方式了嗎...」
看著二度逼近的手指，草薙不安的問著。


「喔？」
停下手中的動作，湯川若有所思的看著草薙。
「想不到我們為民奔波的刑警先生想出言反悔啊？」





【TBC】